第二十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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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
馮欣影說的老地方是靠近後山的圍墻，由於地理位置得天獨厚，又位於最角落，前面還有一座開水房打掩護，平時鮮少老師走動，很多學生從這裏翻出去上網逃學。
陳籽南和蘇楠到的時候，其他人正摩拳擦掌準備開始翻墻。陳籽南把書包掛在胸前，拉開拉鏈，“把你們的手機都放我包裏。”
“你行不行啊，這書包裝了手機多沈吶。”宋禾芽說道。
“快放進來吧，”陳籽南拍了拍書包，“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，就這麽幾只手機能沈死我，別一會兒放褲兜裏都摔爛了。”
“摔不爛。”宋禾芽掏出手機。
“你的諾基亞當然不怕摔，我是擔心欣影，她的不經摔。”
宋禾芽推了把她，“陳籽南，你這張嘴巴不說話會死哦。”說著把手機放進了陳籽南書包裏，陳籽南挑了挑眼：“不是不放嗎？”
宋禾芽：“你不讓我放，我還偏要放。”
兩人唇槍舌戰時，其他人紛紛都把手機塞陳籽南書包裏。符笛動作最快，刷刷兩下攀上樹，跳上圍墻，直接翻了過去，接著是路宵，他在圍墻上喊了一聲：“陳籽南——”
陳籽南肩上的背帶被旁邊伸來的一只手輕輕拉了拉，她的註意力轉了過去，擡起的視線恰好對上蘇楠。
聽到他說，“給我吧。”
陳籽南沒做他想，順勢把書包交給了蘇楠。
圍墻上，路宵把馮欣影拉了上去，又喊陳籽南。
陳籽南輕輕推了推旁邊的宋禾芽，對路宵道：“把禾禾弄出去再說，我和蘇楠一會兒上去。”
路宵朝蘇楠的方向輕瞥了眼，沒做聲，把宋禾芽拉上圍墻，然後跳下，從圍墻另一邊接兩個女生下去。
陳籽南看到蘇楠把兜裏的手機放進她的書包裏，牌子她認得，是最新款的諾基亞，可以上網的那種，有些驚訝道：“沒想到你有手機啊。”
“最近新買的。”蘇楠淡淡道。
他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圍墻高度，剛剛他目睹了路宵從上面接兩個女生上去的過程，雖然下面有一塊大石頭墊著，但女生的力量有限，上去還是有些費力的，而且在上面的人拉著沒有一個受力點，整個過程困難且耗時。
他個子高，如果是托舉的話，是可以把陳籽南托上去的。
想到這裏，蘇楠問：“會爬樹嗎？”
陳籽南剛想說會的，字音含在嘴裏，忽然福至心靈，緩慢眨巴了一下眼睛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托你上去。”蘇楠把書包背在身後，指了指圍墻前面那塊大石頭，“你踩上面去，一會兒我把你托起來，你手夠到圍墻上撐上去，踩我肩上，應該就能上去。”
“踩你肩上？”陳籽南目光移到蘇楠肩膀上，少年的肩膀還是單薄了些，搖搖頭，“我不踩。”
“你不踩，我們兩個都上不去。”蘇楠說。
“那你自己出去，我就打道回府唄。”
蘇楠氣笑，看了她一會兒，“不去了？”
“誰說不去的？”陳籽南一下被激起了，“踩就踩。”
她跳上那塊大石頭，剛要轉頭問他怎麽托，身體突然被人從下面舉了起來，陳籽南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，低頭看見了蘇楠的頭頂，散發著黑色柔軟的光澤，她的心跳異常洶湧，17年來頭一回。
“蘇楠。”她在他的頭頂上方輕輕喊他。
蘇楠微微擡了擡頭，“上面的圍墻看到了嗎？”
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原因，他的嗓音聽上去輕而啞。陳籽南更無所適從了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裏放，平靜了下，她回答道：“看到了。”
“用手夠夠看。”
“嗯。”陳籽南努力支起上半身，伸長雙手攀住圍墻上方，“夠到了。”
“撐上去。”蘇楠一手撐在圍墻上，將重心往下沈了沈。
陳籽南雖然不重，但好歹體重也有將近一百，又是在用力的作用下，蘇楠也同樣受力。
“我……”陳籽南遲疑。
她運動細胞還算發達，只要夠到了圍墻，用力撐上去不是問題，但是勢必要踩在蘇楠身上作為發力點，蹬上去才行。
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，蘇楠寬慰道：“沒事，踩吧。”
蘇楠，對不起了。陳籽南在心裏說道，然後閉上眼睛，用力一蹬，使出全身的力氣手腳並用爬上圍墻。
路宵和馮欣影他們在下面等著接她，陳籽南擔心地望了望裏面的蘇楠，看見他利落地上了樹，這才放心。等路宵和符笛把陳籽南安全接到地上後，蘇楠也從樹上一躍而下翻到了圍墻上，手腳利落幹凈，完全看不出平時文弱平和的影子。
人都到齊了，在影院旁邊找了家臺球廳。新店，設備都是新的，環境幹凈整潔，吃的零食休息的觀球臺都有。
他們幾個有的會打，有的不會打。馮欣影提議道：“男生歸男生一組，女生歸女生一組，剛好會打的帶不會打的，蘇楠會打嗎？”
蘇楠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這麽定了。”馮欣影還要接著往下說，被一個聲音打斷了。
是陳籽南。
她說：“我也不太會。”
很謙虛，很認真的樣子，好像她真的不會。
“噗嗤。”宋禾芽憋不住笑了。
馮欣影也在強忍著笑意，極為配合道：“行，那這樣，路宵，你和我帶禾禾，符笛和蘇楠帶南南。”
路宵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緣由，瞥了眼蘇楠，又看了看陳籽南，不發一言，走到了馮欣影身邊。
看著他走過去的身影，陳籽南有些楞神。
說起來馮欣影的臺球還是路宵教的，而陳籽南的臺球卻是馮欣影教的，論根到底，她們都師出路宵。
剛才路宵看她的眼神怪怪的，陳籽南猜想大約是她這臨時的改變把原本分好的次序給打亂了，路宵可能因為這個有些不開心。她確實做的不太厚道，路宵對不起啊，等會兒給你買奶茶。
游戲一開始，陳籽南就把剛剛那點負罪感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蘇楠簡直殺瘋了。
他們選擇的是中式八球的玩法，也是最普通的桌球。除去白色母球，其他十五顆球為全色球，花色球和黑八。1至7號為小號球，9至15為大號球。兩名選手將目標球，也就是其他七顆球筆直打入袋中，最後打進黑八的為獲勝方。
而整個過程中，都不能直接打擊目標球，而是以擊中母球，用母球的力度去撞擊目標球。
桌球桿法五花八門，技巧更是多種多樣，是極需要腦力和體力相結合的游戲，很考驗玩家的綜合能力。
往往第一桿是最重要的，取決了開球權落於誰手。規則是將母球放在發球線後，兩名玩家先後將球桿對準母球，依照各自習慣，正面點球或者側面點球，撞向其餘十五顆球擺放的三角形陣，任意一顆除了黑八和母球外的花色或者全色球落袋，或者任意4顆花色球撞庫都為勝方。獲勝方如果擊進的是大號球，他的目標球便是9至15，小號球為對方目標球。
蘇楠挑了一根沖桿，拿在手裏甸了甸，在符笛打出第一桿的時候，他就這麽站在旁邊看著，臺球桌上打著一盞橘黃的照明燈，光線盈盈照落下來，他似乎在出神，又似乎不是，陳籽南順著他目光望過去，發現他看去的位置正好是9號球。像是在腦海中計算著角度和落球點。
一聲輕微的撞擊聲，白球打飛了出去。
按規定，白球被打出去就算是違規。
旁邊幾個看客都在可惜，陳籽南也覺得奇怪，今天符笛明顯不在狀態。
輪到蘇楠了。他面色不改，拿巧粉塗抹著桿頭，目光卻停在桌球上那枚九號球上。
他的目標是9號球。
陳籽南在心裏判斷著。
球被重新擺在了三角架中，黑八在中間，其他不同花色分開在各個角落，呈現出一個完美的三角形。
場內安靜下來，陳籽南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。
蘇楠彎下腰，前胸和下巴下沈貼住球桿，桿頭對準，眼神銳利凝視，很標準的斯諾克打法。陳籽南有些看呆，當幾聲撞擊聲在耳邊響起時，她從恍惚中抽出神來，發現打進去了兩顆球，包括九號球在內。
蘇楠臉上沒有多餘表情，倒是那幾個看客都輕嘆著說“好厲害”。不會打球的看不出名堂，來這兒的都是會打的，自然也知道這位是有實力在身的。
蘇楠直起腰，快速走到另一邊，對準白球，下一個目標球再次落袋，這次又是連續兩個。一切都好像是他算準了的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。後面符迪幾乎沒有了下場的資格，周圍觀球的越來越多，就連馮欣影也被吸引了過來，靠在陳籽南肩上嘖嘖稱奇。
“蘇楠是有幾下子的，看水平在路宵之上啊。”
這哪指幾下子，反正陳籽南身邊沒有打臺球打的那麽厲害的。陳籽南在心裏這麽想著。
留在桌面上的球越來越少了，蘇楠目光專註，臉色平靜，絲毫沒有受外部影響，他的打球速度很快，也很精準，好像每一個球都在心裏一樣。
最後只剩下八號球。
一桿清臺。
蘇楠拎著球桿直起身，周圍觀球的也都看呆了，紛紛鼓起掌來。
“你也太厲害了吧。”陳籽南不遺餘力地誇讚道，“你之前還騙我說一點點，這就是你的一點點。”
蘇楠笑笑，擡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，“好久沒練了。”
所以這就是他好久沒練的水平？
“你這程度可以去打業餘的了。”路宵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，看得出來他是由衷的欽佩。
蘇楠還是那樣笑著，輕輕搖了搖頭。
他喜歡斯諾克，只是母親不喜歡，也不會同意他以後走上這條路的。
“你教我吧。”陳籽南擡起臉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一臉期待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蘇楠有些恍神。
沒等他說話，陳籽南拉著他走向角落裏的一張臺球桌，“我們開一張新的吧。”
符迪在那邊叫：“你們都走了，我怎麽辦？”
陳籽南笑著喊回去：“你和禾禾兩個人剛好一對一，你也可以教教她。”
宋禾芽咬牙切齒沖過來，掐陳籽南的脖子，“陳籽南看我不掐死你，你倒是挺會安排的。”
陳籽南脖子一縮，咯咯咯的笑，“你不要這麽暴力，淑女一點，這兒好多人看著呢。”
氣的宋禾芽在她臉上咬了一口，跑開了。
全程，蘇楠看著她倆打鬧，沒說什麽話，只是笑著。
陳籽南捂著臉，輕輕推了推他，“你笑什麽？”
雖然這麽問，她的臉上也掛著笑。
蘇楠笑意沒收，“要不要來一局？”
“和你嗎？”她沒問蘇楠是怎麽知道她會打臺球。
蘇楠點了點頭。
“我比符笛還不如呢，跟你打我肯定會輸的很慘。”
蘇楠把挑好的開球桿遞給她，說道，“我會讓你。”
陳籽南擡了擡眼眸，似乎有些不信：“真的嗎？”
蘇楠星星點點的眸光看牢她，輕而認真的說：“要不要和我試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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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行不行啊，這書包裝了手機多沈吶。”宋禾芽說道。
“快放進來吧，”陳籽南拍了拍書包，“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，就這麽幾只手機能沈死我，別一會兒放褲兜裏都摔爛了。”
“摔不爛。”宋禾芽掏出手機。
“你的諾基亞當然不怕摔，我是擔心欣影，她的不經摔。”
宋禾芽推了把她，“陳籽南，你這張嘴巴不說話會死哦。”說著把手機放進了陳籽南書包裏，陳籽南挑了挑眼：“不是不放嗎？”
宋禾芽：“你不讓我放，我還偏要放。”
兩人唇槍舌戰時，其他人紛紛都把手機塞陳籽南書包裏。符笛動作最快，刷刷兩下攀上樹，跳上圍墻，直接翻了過去，接著是路宵，他在圍墻上喊了一聲：“陳籽南——”
陳籽南肩上的背帶被旁邊伸來的一只手輕輕拉了拉，她的註意力轉了過去，擡起的視線恰好對上蘇楠。
聽到他說，“給我吧。”
陳籽南沒做他想，順勢把書包交給了蘇楠。
圍墻上，路宵把馮欣影拉了上去，又喊陳籽南。
陳籽南輕輕推了推旁邊的宋禾芽，對路宵道：“把禾禾弄出去再說，我和蘇楠一會兒上去。”
路宵朝蘇楠的方向輕瞥了眼，沒做聲，把宋禾芽拉上圍墻，然後跳下，從圍墻另一邊接兩個女生下去。
陳籽南看到蘇楠把兜裏的手機放進她的書包裏，牌子她認得，是最新款的諾基亞，可以上網的那種，有些驚訝道：“沒想到你有手機啊。”
“最近新買的。”蘇楠淡淡道。
他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圍墻高度，剛剛他目睹了路宵從上面接兩個女生上去的過程，雖然下面有一塊大石頭墊著，但女生的力量有限，上去還是有些費力的，而且在上面的人拉著沒有一個受力點，整個過程困難且耗時。
他個子高，如果是托舉的話，是可以把陳籽南托上去的。
想到這裏，蘇楠問：“會爬樹嗎？”
陳籽南剛想說會的，字音含在嘴裏，忽然福至心靈，緩慢眨巴了一下眼睛，搖了搖頭。
“我托你上去。”蘇楠把書包背在身後，指了指圍墻前面那塊大石頭，“你踩上面去，一會兒我把你托起來，你手夠到圍墻上撐上去，踩我肩上，應該就能上去。”
“踩你肩上？”陳籽南目光移到蘇楠肩膀上，少年的肩膀還是單薄了些，搖搖頭，“我不踩。”
“你不踩，我們兩個都上不去。”蘇楠說。
“那你自己出去，我就打道回府唄。”
蘇楠氣笑，看了她一會兒，“不去了？”
“誰說不去的？”陳籽南一下被激起了，“踩就踩。”
她跳上那塊大石頭，剛要轉頭問他怎麽托，身體突然被人從下面舉了起來，陳籽南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，低頭看見了蘇楠的頭頂，散發著黑色柔軟的光澤，她的心跳異常洶湧，17年來頭一回。
“蘇楠。”她在他的頭頂上方輕輕喊他。
蘇楠微微擡了擡頭，“上面的圍墻看到了嗎？”
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原因，他的嗓音聽上去輕而啞。陳籽南更無所適從了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裏放，平靜了下，她回答道：“看到了。”
“用手夠夠看。”
“嗯。”陳籽南努力支起上半身，伸長雙手攀住圍墻上方，“夠到了。”
“撐上去。”蘇楠一手撐在圍墻上，將重心往下沈了沈。
陳籽南雖然不重，但好歹體重也有將近一百，又是在用力的作用下，蘇楠也同樣受力。
“我……”陳籽南遲疑。
她運動細胞還算發達，只要夠到了圍墻，用力撐上去不是問題，但是勢必要踩在蘇楠身上作為發力點，蹬上去才行。
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，蘇楠寬慰道：“沒事，踩吧。”
蘇楠，對不起了。陳籽南在心裏說道，然後閉上眼睛，用力一蹬，使出全身的力氣手腳並用爬上圍墻。
路宵和馮欣影他們在下面等著接她，陳籽南擔心地望了望裏面的蘇楠，看見他利落地上了樹，這才放心。等路宵和符笛把陳籽南安全接到地上後，蘇楠也從樹上一躍而下翻到了圍墻上，手腳利落幹凈，完全看不出平時文弱平和的影子。
人都到齊了，在影院旁邊找了家臺球廳。新店，設備都是新的，環境幹凈整潔，吃的零食休息的觀球臺都有。
他們幾個有的會打，有的不會打。馮欣影提議道：“男生歸男生一組，女生歸女生一組，剛好會打的帶不會打的，蘇楠會打嗎？”
蘇楠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這麽定了。”馮欣影還要接著往下說，被一個聲音打斷了。
是陳籽南。
她說：“我也不太會。”
很謙虛，很認真的樣子，好像她真的不會。
“噗嗤。”宋禾芽憋不住笑了。
馮欣影也在強忍著笑意，極為配合道：“行，那這樣，路宵，你和我帶禾禾，符笛和蘇楠帶南南。”
路宵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緣由，瞥了眼蘇楠，又看了看陳籽南，不發一言，走到了馮欣影身邊。
看著他走過去的身影，陳籽南有些楞神。
說起來馮欣影的臺球還是路宵教的，而陳籽南的臺球卻是馮欣影教的，論根到底，她們都師出路宵。
剛才路宵看她的眼神怪怪的，陳籽南猜想大約是她這臨時的改變把原本分好的次序給打亂了，路宵可能因為這個有些不開心。她確實做的不太厚道，路宵對不起啊，等會兒給你買奶茶。
游戲一開始，陳籽南就把剛剛那點負罪感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蘇楠簡直殺瘋了。
他們選擇的是中式八球的玩法，也是最普通的桌球。除去白色母球，其他十五顆球為全色球，花色球和黑八。1至7號為小號球，9至15為大號球。兩名選手將目標球，也就是其他七顆球筆直打入袋中，最後打進黑八的為獲勝方。
而整個過程中，都不能直接打擊目標球，而是以擊中母球，用母球的力度去撞擊目標球。
桌球桿法五花八門，技巧更是多種多樣，是極需要腦力和體力相結合的游戲，很考驗玩家的綜合能力。
往往第一桿是最重要的，取決了開球權落於誰手。規則是將母球放在發球線後，兩名玩家先後將球桿對準母球，依照各自習慣，正面點球或者側面點球，撞向其餘十五顆球擺放的三角形陣，任意一顆除了黑八和母球外的花色或者全色球落袋，或者任意4顆花色球撞庫都為勝方。獲勝方如果擊進的是大號球，他的目標球便是9至15，小號球為對方目標球。
蘇楠挑了一根沖桿，拿在手裏甸了甸，在符笛打出第一桿的時候，他就這麽站在旁邊看著，臺球桌上打著一盞橘黃的照明燈，光線盈盈照落下來，他似乎在出神，又似乎不是，陳籽南順著他目光望過去，發現他看去的位置正好是9號球。像是在腦海中計算著角度和落球點。
一聲輕微的撞擊聲，白球打飛了出去。
按規定，白球被打出去就算是違規。
旁邊幾個看客都在可惜，陳籽南也覺得奇怪，今天符笛明顯不在狀態。
輪到蘇楠了。他面色不改，拿巧粉塗抹著桿頭，目光卻停在桌球上那枚九號球上。
他的目標是9號球。
陳籽南在心裏判斷著。
球被重新擺在了三角架中，黑八在中間，其他不同花色分開在各個角落，呈現出一個完美的三角形。
場內安靜下來，陳籽南也不由地屏住了呼吸。
蘇楠彎下腰，前胸和下巴下沈貼住球桿，桿頭對準，眼神銳利凝視，很標準的斯諾克打法。陳籽南有些看呆，當幾聲撞擊聲在耳邊響起時，她從恍惚中抽出神來，發現打進去了兩顆球，包括九號球在內。
蘇楠臉上沒有多餘表情，倒是那幾個看客都輕嘆著說“好厲害”。不會打球的看不出名堂，來這兒的都是會打的，自然也知道這位是有實力在身的。
蘇楠直起腰，快速走到另一邊，對準白球，下一個目標球再次落袋，這次又是連續兩個。一切都好像是他算準了的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。後面符迪幾乎沒有了下場的資格，周圍觀球的越來越多，就連馮欣影也被吸引了過來，靠在陳籽南肩上嘖嘖稱奇。
“蘇楠是有幾下子的，看水平在路宵之上啊。”
這哪指幾下子，反正陳籽南身邊沒有打臺球打的那麽厲害的。陳籽南在心裏這麽想著。
留在桌面上的球越來越少了，蘇楠目光專註，臉色平靜，絲毫沒有受外部影響，他的打球速度很快，也很精準，好像每一個球都在心裏一樣。
最後只剩下八號球。
一桿清臺。
蘇楠拎著球桿直起身，周圍觀球的也都看呆了，紛紛鼓起掌來。
“你也太厲害了吧。”陳籽南不遺餘力地誇讚道，“你之前還騙我說一點點，這就是你的一點點。”
蘇楠笑笑，擡手抹了一把額角的汗，“好久沒練了。”
所以這就是他好久沒練的水平？
“你這程度可以去打業餘的了。”路宵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，看得出來他是由衷的欽佩。
蘇楠還是那樣笑著，輕輕搖了搖頭。
他喜歡斯諾克，只是母親不喜歡，也不會同意他以後走上這條路的。
“你教我吧。”陳籽南擡起臉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一臉期待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蘇楠有些恍神。
沒等他說話，陳籽南拉著他走向角落裏的一張臺球桌，“我們開一張新的吧。”
符迪在那邊叫：“你們都走了，我怎麽辦？”
陳籽南笑著喊回去：“你和禾禾兩個人剛好一對一，你也可以教教她。”
宋禾芽咬牙切齒沖過來，掐陳籽南的脖子，“陳籽南看我不掐死你，你倒是挺會安排的。”
陳籽南脖子一縮，咯咯咯的笑，“你不要這麽暴力，淑女一點，這兒好多人看著呢。”
氣的宋禾芽在她臉上咬了一口，跑開了。
全程，蘇楠看著她倆打鬧，沒說什麽話，只是笑著。
陳籽南捂著臉，輕輕推了推他，“你笑什麽？”
雖然這麽問，她的臉上也掛著笑。
蘇楠笑意沒收，“要不要來一局？”
“和你嗎？”她沒問蘇楠是怎麽知道她會打臺球。
蘇楠點了點頭。
“我比符笛還不如呢，跟你打我肯定會輸的很慘。”
蘇楠把挑好的開球桿遞給她，說道，“我會讓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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